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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朝前开去哪并不重要

人生没有彩排,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

我喜欢热闹,用现在的词来说,就是沙雕群友们给我带来了欢乐,每天都能学到数不清的知识。

那年扣扣还是主要的工具,微信还是 5.x。当时我是个淘宝客服,每天来回切换着旺旺和扣扣,从早到晚群消息基本没停过。看着师兄师姐的介绍,未谋面的同学们的问候,我对大学充满了憧憬。那时候我天真的认为就和书里看到的一样,到了大学就轻松了:

大学会有飞信短号集群网短信包,可以随便联系人了;大学可以随便用电脑了;大学不会那么累了;大学真大。

哪里有如今随处可见的好心人会向鲜肉们揭露残酷的事实。

我加了两个专业群;它们的图标都有特色:一个是彼尔德,一个是偎依在相机旁的猫。彼尔德群每次打开都在讨论游戏,所以没多久我就退出了。猫群不一样,师兄师姐会给大家解疑、介绍,群友们也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活跃的群员中彼尔德群男生多猫群女生多,因此后者偏向于讨论而不是游戏?也许吧。

虽然那时候大家聊天也是会发表情包,但和现在不一样,给我的感觉大概就是,那时候的表情包偏向于可爱风和简单,而如今的表情包会二次元化和花式。因为这个原因,后来的新生群一届比一届不能接受——就当是我老了吧,有代沟。

除了自定义表情包,那时候我们还会发彼尔德、井果儿、阿狸等商城里的表情。彼尔德那么可爱,却下架了。 🙁

一个多月的吹水,在彼尔德群里认识了一群好伙伴。虽然有些在后来断了联系,但有一些至今还活跃着——这是后话了。

那年的九月初,回家前我备份了扣扣的所有聊天数据,彼尔德群是 3 万多条记录。这一份数据后来几经移动,如今还能查阅;同一时期备份的一份相片,却因为忘了解压密码,再也打不开。

再后来,开学,还是比较热闹的,最高峰是国庆;过后,一直到第二年的三月,彼尔德群热度下降的趋势停不下来,直到最后完全沉寂。这个时候是 7 万多条记录;也就是说,后来几个月的总记录也没暑假里的一个八月多。

不止专业群,同乡群也如此。同样从八月到第二年的三月,同乡群是 17 万条记录。再能活的群,不管如何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大二开学后统统挂了。

不知道是早就在大学里存在的微信影响了我们,还是说刚好那个时刻微信打进了大学校园;而各个群的沉寂和用户的流失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这批人转移到了微信。

那时候,只有个别组织开始尝试微信公众号这个新媒体形式。直至如今,一个组织存在的第一件事就是注册公众号,可笑又无奈。有些部门并不需要公众号,但也只能跟着上船。

公众号起来了,那么微博自然就凉了,各个官微基本都是在半年至一年内陆续停止了运营,曾经的蓝 V 哎。而树洞和 talk,连我这一届都没能赶上,后来的师弟师妹们就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我加入学生组织后,分配到的工作是参与负责组织公众号的运营。也正是从这个时候起,最初每天只会在早上和晚上上一下微信的我,得开始挤出更多时间用微信。这是一个让我对微信没好感的影响因素。

我们的公众号似乎刚开一学期,前辈们也只是简单地教了我们怎么编辑图文。从了解到摸遍整个公众号后台,发展得很自然;新闻部上传稿子,领稿,排版,预览给上级看,推送。我们有了各自的排版风格;我偏向于简约,也因此被上级说过;但我不想改,觉得花花绿绿的影响阅读,而且作为用户的时候我也不喜欢看那些推文。

过了半学期,部长把我调去帮副团长;和另一个组织合作,开始尝试运营系公众号——他们说,这会是未来系里唯一的对外窗口。另外一个组织的那个对接人起初还有弄一些,后来突然仿佛消失了一样;而副团长也慢慢退出,只剩下我一个人。再后来,我把自己设为管理员,默默当上了系公众号的幕后掌权人。

我们组织是系里最先放弃自己公众号转向使用系公众号的,其他组织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才慢慢陆续转过来。所以,虽然名义上是系公众号,但管理权一直只在我们这边。

我当副部那一学年,开学头宽带改革,我写了一篇文专门介绍,然后直接推了出去。按规则来说确实不对,但内容没说错。一晚上的传播,第二天早上两千多阅读;很快的,新媒体指导老师要求马上删文。那时候觉得很委屈,却又不得不删。

我当副团长的时候,有一次师弟师妹们共同编辑了一篇关于 LGBT 的文章,但发布没多久命令又下来了,第二次删文。

以前的时候我时不时会找一些觉得还不错的文章来推,但出现第二次删文后,我就彻底转到幕后了,把所有精力放在大家都没兴趣管的用户消息上。当时和公众号后台的我聊过的小伙伴都知道,这是一个全校第二人性化的公众号,有问必答,假装 16 小时在线。

大二时,其实我有想过在公众号上实现一个 MUD 游戏,大概情节就是主角在这个校园里四年的种种经历。原型呢,自然是我自己。很遗憾,写了开场第一句旁白,这个项目就黄了。现在还是有这个想法,但我可能不会去实现了。

公众号后来有一条新规定,修改管理员时新管理员需要是主体。我们系公众号当初是一个老师申请的个人号,主体是他;但他已经调到团委那边了。这个还好,起码人还能找到,就是麻烦了点;如果遇到已经找不到人的,这个公众号基本就废了。

因此,到了最后一年,想过回底层重进团当个干事,挂个名继续管公众号。不过后来因为自己太懒,以及和师弟师妹们聊不来,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很早就把修改管理员的方法列了出来,但他们一直无动于衷;最后我把临时运营者都解除了,只剩下团里的几个长期运营者,然后威胁他们,截止到我拍毕业照那一天,如果还没搞定,我就解除剩下运营者的权限。这时候他们才开始行动。但并没有认真——方法里有一项步骤是办理银行卡,那天是周五,主体说等周一再去办。据说因为这件事,办公室里几个老师对我有意见;真是嘻嘻了,不辞劳苦管了几年换来的就是这些。

他们慢吞吞的,最后自然超时,不过我也只是说绝但没做绝。拍完毕业照后好几天才成功转移了管理员身份——三年多的担子就此放下。自我感慨了下,如果大二选择离开,或者大三就干脆利落地转移管理员,后来会如何呢。

以上,公众号是第二个让我对微信没好感的影响因素。

系号解绑了,但组织号那边管理员还是我。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当上管理员的,我已经忘记了。组织号的主体是当初的团长,12 级的师姐。当时为了修改组织号那个因为 QQ 被回收而无法控制的绑定的邮箱,找了已毕业的她帮忙,前后还花了很长时间,怪不好意思。

大三末时,我问过团里要不要把组织号注销掉,但好几个人说不要,先留着。那里面有着我们成长过程中写过的图文,是有点让人怀念。今年春季有了一个新规,210 天不活跃的非认证号将被自动注销,那么就让它这样离开吧。

前文提到的两个影响因素,有一点关联,但并不一样,前者催生了后者;但他们都是主要原因,其他一些小因素可以暂时忽略——比如我一直深恶痛觉的扫码登录。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喜欢微信,也经常删好友。直到毕业之际老师们都不忘吐槽,怕一毕业我就会删了他们。记忆尤深的是,某一次工作中对方负责人说加个微信,被我拒绝了,然后对方只好加了 QQ。

不喜欢加好友,以及时不时删好友,我一直以来给的答复是我不用微信。虽然实际上那段岁月里我被公众号绑定,没办法不用。展开解释的话,是我担心某一天突然我不用微信了,怕这个时候有人找我;如果删了,对方看到红色的感叹号就能换个途径来找我,不会对着一个已经不用了的号等着不可能的回复。

前段时间 H 加回了我,聊到这个话题,我丢出了如上的理由,H 是这么回的:「人和人如果少点期盼就好了 想找你的人不管你怎样总会找到你 不想找的人就是自作多情了」。

确实啊,很多时候我们只是自作多情。事实上那些我没删的人也没多少个会来找我。此后陆续加了一些人,可能只有逢年过节时会群发信息的那种,但已经无妨了。

2012 年初我注册了微信,第 73636872 位用户,所以相对于一些人来说也算是老用户了。为什么知道这个排名?老用户自然知道。我没看过 QQ 成长,但微信差不多可以说是看着它成长的。QQ 虽然在乱搞的道路上瞎走,可是和微信对比的话,微信依然没能找到能让我直接放弃使用 QQ 的点。

当前我所在的这个公司,办公使用的是钉钉,超级感慨。公司没有 QQ 上的交际网,而微信也只是两个一般只有节假日才有寥寥几人说话的总群和部门群,外加一个外卖群——比前面两个群都还活跃。大家主要还是在钉钉上交流,工作和生活分开。我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用微信办公的公司不辞职还留着发年终奖吗」。企业微信考虑下再辞职,原版微信那就直接告辞了。

一些人彻底退出了 QQ,一些人时不时回 QQ 看下,但大多数人的重心已经不在这边了。少数还在用 QQ 并且同样不喜欢的微信的好友,可谓知音,比如友人 A。如今,QQ 列表里还有联系的就只有家人和一只手数得过来的网友和同学;大多数时候我都是在自己的聊天群里和沙雕网友们吹水,微吉风群里臆想新功能。微信这边也差不多,几个人加几个群。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此时再好,也不可能保证能持续多久。我经常逛的一个开办了八年的论坛,从没几个人发帖,到这几个月彻底打不开了;还记得 T 当时发了个帖开心的说,admin 给域名续费到 2021 年了,大家尽管玩——谁能预测到,2018 都没撑过去。我把自己的域名续费到了 2025 年,四年过去了而未来还有七年,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唏嘘。

不要把所有的情感都投到某个地方,离别时才不会过度感伤。某时某地因为某事我们彼此相聚,这就已经是缘份了,不要过多的奢求。

「人生没有彩排,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火车朝前开,去哪并不重要,关键在于窗外的风景。」

习惯这个过程,以后大家有机会就约顿饭、到处逛逛,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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